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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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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岁的何兆国像一只苍蝇。

这不是因爲他长得面目龌龊。何兆国面相周正,青年时代的军旅生涯给他留了一副好身板,肩膀头宽厚结实,就是人到中年还是难免挺起了些许肚子。

也不是因爲他发迹于粪臭一样的地方。他如今在北方某个荒秃秃的国家抟食,算是半个白手套,在灰色的贸易地带玩的风生水起。没人还会记得七十年代末时他在中国西南边境吃过的那些苦。

何兆国像一只苍蝇。人们很难拍死一只苍蝇,因爲苍蝇身上有毛。

要是在放大镜上看过,就会发现苍蝇这种动物甚至比想象中还要恶心。除却那对儿泛着七彩光色的巨大复眼,苍蝇小小的身躯上布满了黑色的刚毛。当一只巨大的手掌落向它的时候,这些刚毛会在刹那间感受到周围环境最细微的变化。

何兆国就是这种人。

当他带着自己的女人走进【罗马】的时候,立刻察觉到空气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动。

并不是物理上的振动,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号。凭借他的直觉,那振动的後面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

【罗马】是蛇石口度假村最大的宴会厅。它完全是仿照着古罗马斗兽场的形状,建造成了一簇环式客席。顺着一层一层阶梯状的客席下去,一直到最底部也就是【罗马】的最中心,是如同舞台一样的开阔空间。

只不过和真正的斗兽场比起来,这里要小得多。几十口半圆形的巨大沙发和小巧的辅桌稀稀拉拉的遍布在这个房间里,彼此之间的留下了非常奢侈的空隙。

何兆国看到了许浩龙,那个从来没能入过他眼界儿的小孩。

如果何兆国遇上了许家门儿的人,他弯腰赔笑是少不了的。不过对权势的敬畏只占了其中三成,绝大部分则是老练圆滑带来的本能。

许浩龙的年龄甚至还不及他自己的小儿子,却能够在这个地方和何兆国平起平坐,一直以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藏在他鞋底里的一小粒儿沙子。

许家门儿和他的生意交集不深,势力再大也伸不到北方的地盘上。所以何兆国几乎没有把眼睛放在许浩龙身上过;于是这种不痛快沉的很深,他自己甚至都没怎麽察觉。

可是今天,他一眼就看到了许浩龙身边那个女孩。

论漂亮,在何兆国见过的女人里,她连前十都排不上;论身材,那姑娘十六七岁的年数根本就没有几分分量。但何兆国敏锐的像苍蝇一样的触感,在他视线瞟过去的一瞬间就品到了非比寻常的东西。

许浩龙是个什麽货色?在何兆国眼里,那就是一个刚尝了几年女人滋味的青秃儿。自己调理出来的女人要是摸进他的床,就只有勾的他鸡巴一挺翻身上马的份儿,三五十下就能泄的他服服帖帖。

一句话,在这地儿,许浩龙什麽都不是。

何兆国看着许浩龙身边的女孩,足足两分锺,他感觉自己之前想错了。

会挑,他暗自点头。又看看女孩脖子上白色的颈圈,何兆国心说这小子是要弄出点名堂啊……

印象里,许浩龙就只带来过红圈儿的姑娘。白圈儿,在这个地方没有几个人用过。

在蛇石口进进出出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无论某人穿的多麽光鲜靓丽、多麽衣装革履,只有脖子上的颈圈才是唯一表明主从身份的标志。

其中蓝色和红色是最多的。

前者是还在调教中的「生果儿」,想要尝尝滋味得先让【牵绳儿的】点头才行。大多数会员往往对这种货色打不起兴趣,更多时候其实还是得【牵绳儿的】主动邀请,抱着让其他人帮着「催催熟」的目的。

後者则是主人已经拿得出手的「熟果儿」,一眼瞧上了,问都不用问,主人带着过来就是让大家尝鲜的。一枪二炮三串四开,想怎麽玩都行,没什麽边边框框,就有一条,别玩伤了就行。

要是带着个紫的,那就往深里走了。【牵绳儿的】也不介意别人下手重,只要不出人命,随着折腾。一般有点东西的才敢让自己的人戴紫色,得是调教的恰到深处,耐得了疼也吃得了爽,能让大家玩的痛快才行。

再就是黄色,数量很少,走的是偏脏的下三路。所以黄色颈圈不仅仅用来标记身份,也是警告色,嫌脏的都离远点。到了宴席开始的时候,往往也就是那麽一小撮口味最重的主相互交流交流。

许浩龙带的姑娘脖子上的白色,有两个意思。第一得是处女,根本没开过的才能戴白色;第二是「净口儿」,带过来就不是让别人上的,只能干巴巴就这麽看看。

所以这顔色就有点意思了,别人带着好东西来交换分享,你却牵着个「净口」吃白食,一听就不地道。除了几个手段最俏的大佬,没人好意思干这事儿。

何兆国喜欢玩女人,喜欢玩漂亮女人,更喜欢玩别的高手调教出来的出彩货色,但是他自己对这种事儿实在没什麽心得。他自诩是个粗人,那些琳琅满目的调教手段对他来说太复杂也太麻烦;在他眼中,能在女人身上下这麽多耐心的都是些大雅;他会吃、爱吃,但却不爱当那个厨子。

蛇石口是个交易权力的地方、是个笼络人脉的地方、也是行家里手交流心得,博得认可的地方。每个人来这里的目的不同,但手段却一样。

在这里,性被赋予了无数不同的色彩。它可以是筹码、可以是桥梁、可以是勳章、也可以是单纯而热烈的,迷幻的药。

何兆国在这里谈成过不少大生意,也享受过各种各样让人沉迷的滋味。虽然不是每周都会来蛇石口,但对这个地方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在他的记忆里,许浩龙在这个地方出现的频率不算高,曾经带过来的姑娘也都是没有任何亮点的女大学生,给足钱很容易就能上个红圈的货色,他从来没兴趣去尝许浩龙带来的【熟果儿】,但今天不一样,何兆国牵着手里的姑娘向许浩龙走过去。

【罗马】里的座位只坐上了十来位,本来就宽敞的地儿着实显得有些空落落。何兆国往这边一靠,许浩龙立刻就注意到了那个老家夥。

「许少爷,好久不见。」

「何总。」

何总……何兆国品味着许浩龙对自己的称呼,鞋里的小石子儿在几秒锺的时间内就变成了直紮脚心的钉子。

在蛇石口,有谁不叫自己一声何爷?不济也得是同辈的称呼诸如「何哥」「老何」。而许浩龙口中的「何总」,毫无疑问表明,自己在这小子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做生意的。

何兆国嘬了嘬牙,脸上什麽都没表现出来。

「今天带来个好果儿啊,一会儿让你何叔先尝尝如何?来,许少爷先试试我这个。」何兆国扥着绳子往前一拉,手边的女孩踉跄了一下,眉目间滴水,顺势就往许浩龙怀里去栽。

许浩龙用手假装揉着脖子,胳膊肘不着痕迹的支起来,正对在那姑娘锁骨之间。那姑娘骨头缝被顶得一疼,连忙用手扶着沙发,身子不情不愿歪旁边去了。

「何总,您这眼神越来越不济了啊。要麽灯太暗了?这穿戴顔色,您得分的清才行。」许浩龙道。

「嗯,嗯……」何兆国闷哼两声,「白的,看清楚了。但是顔色也可以改嘛,听何叔一句劝,给她上个蓝的,何叔帮你调理几回,过会儿再拢几个够分量的长辈介绍你认识认识。」

何兆国牙缝里压着重音,用不容辩驳的声音说道,仿佛在下命令。

「何总……」许浩龙偏头,用眼神向四周逐渐被填满的位置瞟了一圈,「您这麽说话就没什麽意思了。」

何兆国向前一步,声音渐冷:「许少爷,今天给我个面子,大家也好来往。这麽拧,往後可就不好相见了。」

许浩龙脸色微变,他站起身,刚想放点狠话,一只手突然落在了他和何兆国的肩上。

「谭先生。」

「谭先生。」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谭先生的出现迅速冷却了两个人之间略带焦热的气氛,至少许浩龙在第一时间就恢复了冷静。

谭先生三十七岁,短头发,浅浅的胡子修的很帅气。他看人的眼睛有神,带着种剑拔弩张的精干。

「我们设计这个颈圈的目的,是爲了让大家不用说话。所以,何必浪费口舌?」谭先生看了看何兆国,又看了看许浩龙,「祝二位玩的愉快。」

何兆国盯着谭先生看了半天。谭先生最後一句话仿佛是在告别,但却迟迟未动。于是何兆国卸了劲儿,对他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何兆国不怵于招惹许家门少爷,但是却乐意给谭先生面子。这不光是因爲谭先生手里攒着蛇石口的股份,是这里的主人之一,更因爲谭先生是个大掮客。

据说谭先生自己没有任何産业,他做的事儿往小里说就是帮人牵线搭头。但这里头的门道大了,他可以像润滑剂一样让两个水火不容的业界大佬成爲生意夥伴,也可以从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给濒死的寡头寡头拉来一支春药。只要是跟钱没仇,大家都像供祖爷爷一样供着谭先生这种掮客。

目送走了何兆国,谭先生将目光落在了许浩龙和他旁边的女孩身上。

许浩龙递过来一个感谢的眼神:「谭先生,今天我想……」

谭先生看着黄少菁的白色颈圈,露出一丝微笑。他打断许浩龙的话,像是知道他想说什麽,安抚道:「等忙完,我让人来找你。」

黄少菁刚刚在跟着许浩龙入厅之前,有人拿着注射枪给她抽了一针血。那是体检化验用的,检验的速度极快,几乎没怎麽等待就放两人进了大厅。现在,她身体微微沾着一点沙发的边缘,虚坐在那,右手仍然下意识的按在左肘上。

女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这里来的,她努力放空脑子里的一切念头,任凭自己像溺水之人一样在这深不见底的地方沉了下去。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每当这个念头快要升起来的时候都会让她感到腹部痉挛。

【罗马】里的温度调整的很好,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只着片缕,黄少菁也未曾觉得冷。可是她的每一根寒毛都在立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一个一个的男人走进来,年龄大的头发已经花白,年轻的只比自己大上三五岁的样子。他们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掠过,针紮一样。这些男人眼神中的意味,女孩能读出大半,是真的能够将自己活活吃掉一样的欲望。

但是黄少菁并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昨夜辗转难眠的时候,她就猜到许浩龙会带自己来这样一种地方。

可是她所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跟着男人走进大厅的女人,所递来的眼神。

嫉妒、羡慕、轻蔑、嘲笑、好奇、不屑、傲慢……黄少菁原以爲这些女孩会和自己一样,对这个恶心的地方深恶痛绝。可是她们却像会水的鱼,游得自然自在,游得理所当然,就仿佛自己是唯一的陆上生物。

当那个被许浩龙称作「何总」的男人说话的时候,黄少菁觉得身上原本丝滑的衣服在肌肤之间不断刺痛着,裸露的後背和脖颈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许浩龙遵守了他的承诺,没有答应对方的要求,这让女孩从窒息中勉强喘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罗马】的灯光微微暗了下去,就好像要上映什麽电影。原本靠在一起相互寒暄的宾客也安静了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许浩龙拢过女孩,摩挲着她光滑的肩膀,将她靠在身边。他靠近女孩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话。

「很难看见的,好好欣赏一下。」

湿热的呵气喷在耳朵上,黄少菁全身都绷了起来。许浩龙随手抚摸着她的脖子和下巴,笑了笑没有作声。

轻柔而靡靡的音乐若有若无的响起来。全场的客人们慢慢提起了兴致,还未等下方的空台有什麽动静,很多人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有的女人在给身边的男人宽衣解带,有的女人伏在男人两腿之间开始吞吐;有的男人将手伸进了旁边女人的身下,有的男人则心不在焉的揉捻着女人的乳房。圆形的阶梯大厅,几乎每一个座位都上演起了同样的事情。

微微的呻吟混杂在音乐之中,在周围各个角落响起来。黄少菁只觉得心越来越慌,手心捏出了汗。

但是许浩龙什麽都没做,他舒适的倚在沙发里面,只是把手支在女孩的肩膀上,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耳垂。

几秒锺之後,「斗兽场」最下面的小门里,走出了一群人。一群穿着精致而暴露衣装的男男女女,他们身上的衣服如同蛛网一样爬布在身上的各个角落,带着摄人而诡异的美感。

音乐的声音慢慢升高,这些男女以缓慢、柔腻而舒展的动作跳起了一支舞蹈。

只不过,和其他所有舞蹈不同的是,这些男女成对的舞者,都在第一个动作开始的时候,毫无掩饰的和彼此交合在了一起。

无论他们怎麽运动自己的肌肉、怎麽挪移自己的步伐,这些成对的男女都牢牢的保持着交欢的状态。女人们将双腿横成一柄利剑,在男人身上旋转,接着又是一阵曲折和伸展。那些健美而修长的双腿眼花缭乱的在舞台灯光的笼罩下炫耀着。

这些舞者的舞姿还没能更加火热起来,另一个人从小门中走了出来。

一个长发及背的高挑女孩,二十多岁,穿着长长的、墨染一般的礼裙,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子走到了舞者们的中间。黄少菁仿佛听到了她那细长的高跟与地面碰撞的「咯嘚」声。

那条裙子很长,在地上蔓延出一道漆黑的溪流;那条裙子很薄,几乎能够一眼看穿里面玲珑有致的曲线。裙摆在身前豪放的斜下,只能遮住女孩其中一条腿,如果不是所有的观衆都坐在高位,应该很容易就窥探到礼裙下面的一切。

但那女孩却丝毫不曾爲自己的衣装所束缚,她如同这个小小世界的主人,走的从容坚定。

然後她开始歌唱。嘹亮而悠长,她声音中的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能敲碎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这首歌没有成文的歌词,至少黄少菁完全听不懂她在唱些什麽。台上的女孩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从口中迸发流淌出无数舒缓而迷蒙的音节。在她身周起舞的舞者们卑微的融入了她的声音,那张力十足的舞姿变成了若有若无的点缀。

黄少菁从恐惧慢慢转变成了不安,然後这仅存的不安也迅速被歌声带到了远方。她痴痴的看着台上的女孩,被那如同天降的美丽所震撼。她未曾听过那样的声音,但那女孩并不是因爲这声音而美丽。

那个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仿佛在狂舞。她的姿色、歌喉、神态和动作,每一样都并非绝尘,但是当她们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艺术品。她歌唱时,身上就像扩张出一道无形的力场,抓住了所有人的喉咙,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黄少菁忍不住扭头看了许浩龙一眼,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股不可抑制的炽热,那是憧憬和崇敬的光芒。

然後她看到,女孩的脖子上,像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戴着一支颈圈,黑色的颈圈。

那是代表着地位的顔色,代表着赐予其颈圈的男人有多麽重视这个女人。任何冒犯这个女人的家夥,都会被视爲冒犯了她的主人。

当女孩退场之後,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呼吸的声音,好像刚才被夺走了力气。

「她是谭先生的伴儿,很美,对麽?」许浩龙直直的看着女孩消失的地方,对黄少菁道。

黄少菁也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失神的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麽反应。

又有几对男女走上了场,但这一次却没有再上演压榨想象力的淫靡演出,他们旁若无人的爱抚着对方,滚倒在空台之上,在朦胧的音乐声中以各种各样的姿势交合起来。

仿佛得到了许可,男人们纷纷站起身,而他们的女人则被拴在了原本的座位上。男人们像浏览商品一样徘徊在座位与座位之间,毫无顾忌的挑选着自己衷心的美味。

男人们褪去了衣服,露出了下面或健壮或丑陋的躯干。许许多多苍白臃肿的裸体穿梭在通道与阶梯之间,然後将一个个美丽的身体扑倒在沙发上。

当一声高亢的呻吟从紧邻着的座位响起的时候,黄少菁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麽。

三个面部浮肿,四肢像肥胖藕节一样的男人,将拴在邻座的那个女孩团团围住。他们抓着她的头发和胳膊,乳房和腰胯,将自己的鸡巴插进了女孩的小穴、肛门和嘴巴。

而那个戴着红色颈圈的女孩,毫无反抗的被最下面的男人抱在身上,吞吐着口中的肉棒。她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沾湿了脖子和下巴,眼里也被噎的全是泪水。可是她的动作熟练极了,那双灵动的眼睛不时与面前的死死按住自己脑袋的男人勾在一起,游刃有余的承受着身上的一切。

身後,一个中年长发的男人一边闷哼,一边从阳具喷洒着尿液,铺头盖脸的浇在一个黄色颈圈的女孩身上。那女孩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哪里,仿佛在暴雨中纹丝不动的雕像。

各种各样的男人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以黄少菁无法想象的方式,在同一时间苟合着,令人炎热心跳的叫床声从每一个角度直刺过来,将女孩的神智刺的鲜血淋漓。

她不明白,爲什麽刚才那麽美丽的情景,和现在这种极度作呕的场面,能够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许浩龙用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胳膊。

黄少菁像被巨大的电流扫过一般,猛地跳起来。她感觉铺天盖地都是那令人作呕的肉色,不断向自己挤压过来。女孩赤着一双脚,惊恐的向身後远远伫立的出口跑去。

拴在一旁立柱上的链子阻止了她。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女孩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掼在地上。女孩的手肘磕破了,但是她根本感觉不到疼,她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用双手抓住拴着链子的立柱,疯了一样拉扯摇晃着它,徒劳的想要把它弄断。

女孩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她尖叫起来,恐惧几乎嚼碎了她的大脑。

许浩龙从身後牢牢地将她抱住,松开了她脖子上的磁扣。

那条链子秃噜一声撒在地上,女孩一边哭着一边挣紮,直到许浩龙将她抱出了【罗马】的大厅。

「让我去厕所!放我下来!我要去厕所!」女孩全身发抖的叫着,喉咙像痉挛一样挤在一起。

许浩龙一言不发,将黄少菁带到了旁边的卫生间里。

他刚一松手,女孩就扑到了隔间里面,她已经顾不上肮脏与否,抱住马桶剧烈的呕吐起来。腹部不断的抽搐,却挤不出什麽东西,她大口大口的将苦涩腥臭的胃酸吐出来,直到喉咙烧起了剧痛的火。

许浩龙蹲在她身边,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女孩的肩膀上。

女孩委顿在地上,用手紧紧抱着自己,抽噎个不停。

「我不行……我不行了……让我走吧……」

许浩龙将手送进了女孩的发隙间,缓慢而坚定地抚摸着她。

「还不到时候。少菁,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所以,不要害怕。」

女孩努力的呼吸着,她抱着头,不想让这些令人心悸的话语钻入耳朵。

两个人就这样呆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直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谭先生安排的时间到了。」男人对许浩龙说。

许浩龙点点头,探手将黄少菁用力扶起来:「我们去见个人。」

女孩无能爲力的由他拉着走,她用好不容易重新积累下来的一点点冷静支持着自己的精神。

他们来到了一个色调柔和的套间,客厅中央坐着那个被称作谭先生的男人。

而谭先生的身边不远处,则坐着那名黑裙的女孩。她优雅的搭着修长的双腿,斜对着一旁的落地窗。

黄少菁在看到她的时候,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不满泪痕的脸颊。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暗暗从脊背刺痛了她。

「听一次虞姐姐的歌,能让人几天睡不好觉啊。」许浩龙还没坐稳屁股,就对女孩连连恭维着。

虞晓寒只挪了挪视线,人却纹丝没动。她冷清的看着许浩龙,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

许浩龙也完全没有等她回话的意思,他知道对方会是什麽反应。于是他转向谭先生,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一杯酒。

「喜欢这儿麽,许浩龙?」谭先生叫着他的名字,没有附加任何冠冕堂皇以示尊敬的称呼。但是他念名字的方式却带着莫名的亲近,让人喜欢听他多念几遍。

「今天我特定预约了座位,就爲了能看虞姐姐一眼。」许浩龙一边说,一边继续把目光放在虞晓寒身上。

谭先生笑了,他扭头对身边的女孩说:「你的忠实粉丝。」

虞晓寒终于露出了一丝逗小孩子般的宠溺微笑,然後转瞬即逝:「可是还太嫩了啊。」

许浩龙压抑着声音中的兴高采烈:「虞姐姐说的是。」

谭先生饮净手中的一口酒,将杯子往桌上一顿,向黄少菁走过来。

黄少菁站在许浩龙那张沙发的斜後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偷偷的瞥着长裙泄地的虞晓寒。

「你叫什麽?」谭先生温柔的用指节擎着女孩的下巴,让她擡起头来。

女孩咬了咬牙,鼓起残存的勇气,用冷漠的声音和表情,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谭先生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黄少菁。

「所以,马棚圣女,是麽?」他头也不回的问许浩龙。

「是的谭先生,今天找您就是想让您做见证人。」许浩龙应道。

谭先生扭头看向虞晓寒,用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黄少菁。

于是虞晓寒便站起身来,她看着大气不敢喘的黄少菁,伸出自己的手掌,微微勾了勾手指。

这动作仿佛带着魔力,黄少菁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过去,任由她牵住了自己的手。她不明白虞晓寒颈圈的意味,她只知道那是和自己身份一样的女性。被虞晓寒拉住的时候,黄少菁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安全感。

许浩龙掏出手机摆弄了两下,黄少菁只觉得身下的那条收的紧紧的内裤突然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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